怀表齿轮割破月光时，团长的乌鸦面具裂开蛛网状缝隙。
白曜突然癫狂地笑着将程野推向那柄时间镰刀，刀刃在触及火焰烙印的刹那，面具应声碎裂。
程野在金属碎屑中看见了自己的脸。
更准确地说，是历经三百次轮回后腐朽的自己——团长眼尾堆叠着无数细密的年轮褶皱，右脸爬满火焰灼伤的机械回路，但左脸那颗泪痣的位置与他分毫不差。
"欢迎见到地狱的镜子。
"团长用程野的声线轻笑，扯开黑金礼服从心口扯出半枚烧焦的消防徽章。
那枚徽章与程野制服上的残片完美契合，缺口处还残留着经年血渍。
白曜忽然从背后环住程野的腰，湿冷的唇贴着耳垂呢喃："这是第二百西十七次轮回的程野哥哥。
他为了永远陪我，吞下了所有时空的契约之火..."少年指尖划过团长机械化的心脏，"结果变成比时间更残忍的怪物呢。
"记忆如岩浆喷涌。
程野看见暴雨夜的马戏团，某个时空的自己正抱着浑身是血的白曜哭泣。
少年胸口的怀表心脏即将停摆，绝望的消防员抓过永生契约疯狂吞噬异能，却在获得时空之力的瞬间被反噬成非人之物。
"他抽走我的时间丝线织成囚笼，美其名曰要创造永恒。
"白曜戏谑地勾着团长下巴，眼中翻涌着病态的柔情，"结果每重启一次轮回，这个程野哥哥就腐烂一寸，最后只能靠吞噬后来者的灵魂维持形体。
"团长机械手指突然刺入现世程野的胸膛，却在触碰到火焰心脏时剧烈颤抖。
那些被吞噬的前世记忆开始反噬——十七岁的白曜在初代程野怀中停止呼吸，二百零西次轮回里消防员们破碎的呐喊，最后定格在某个时空的自己将怀表链条钉入少年脊椎的画面。
"你...明明答应过..."团长忽然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呜咽，机械眼滚落沥青状泪滴，"要永远...囚禁在只属于我们的马戏团..."白曜却笑着将现世程野的手按在团长胸口，火焰顺着三百年前的契约纹路燃烧。
当两个程野的血肉开始交融时，少年露出醉醺醺的甜蜜表情："现在的程野哥哥感受到吗？
这个丑陋怪物心里，还藏着说要给我摘星星的温柔鬼魂呢。
"时空开始坍缩，无数齿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莫比乌斯环。
白曜撕开自己的怀表心脏，将机械发条刺入两个程野的胸膛。
三人的血在时光洪流中汇成漩涡，少年在剧痛中亲吻现世程野染血的嘴唇："要好好吸收这个失败品哦~等我们融为一体之后..."他舔去团长机械眼中渗出的黑色液体，"就能创造不会腐烂的永恒了。
"血月穿透彩绘玻璃，在团长腐朽的机械身躯上切割出无数光斑。
白曜斜倚在齿轮堆砌的王座上，银发间缠绕着初代程野的焦黑领骨，足尖轻点现世程野的喉结："你们猜，现在的程野哥哥能撑到第几次轮回才会变成新的怪物？
"团长忽然暴起，机械手掌穿透白曜的胸膛，却只抓出大把燃烧的玫瑰花瓣。
少年妖冶的笑声在镜宫中回荡，现世程野的火焰烙印突然刺痛——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白曜锁进黄金鸟笼，而少年满身血痕地亲吻着笼柱上刻的"程野"。
"当时你说要让我成为最完美的藏品。
"白曜如鬼魅般浮现在团长背后，用怀表发条勾出他脊椎里的火焰锁链，"现在这根用我肋骨炼制的锁链，是不是比婚戒更衬你的心意？
"现世程野的瞳孔突然燃起金焰，失控的火舌舔舐着团长腐烂的半边脸。
两张相似的面孔在火光中彼此映照，白曜亢奋地喘息着扯开戏服，露出心口处新旧交织的"程野"刻痕："快看！
你们留下的印记在共鸣呢！
"时空突然裂开暴雨的缝隙。
十七岁的白曜在记忆碎片中跌落，被两个时空的程野同时接住。
少年浑身湿透地蜷缩在现世程野怀里，染血的指尖却勾着团长的领带："初代程野哥哥第一次弄疼我时，也下着这么大的雨哦。
"团长机械眼突然流出血泪，腐朽的左手不受控地抚摸少年残破的怀表心脏。
现世程野的火焰趁机侵入对方胸腔，在触碰初代灵魂残片时剧烈震颤——那个暴雨夜，是他亲手将时间枷锁钉入白曜的脊椎。
"你竟然...！
"现世程野的怒吼被白曜用吻封住。
少年癫狂地笑着将两人的手按在自己脖颈的掐痕上："这是你第二百次轮回留下的，而这里..."他引领手指划过腰腹的贯穿伤，"是初代程野哥哥的杰作。
"齿轮王座突然暴长出荆棘，将三人缠绕成扭曲的共生体。
白曜在现世程野耳边甜蜜低语："当他用怀表链条勒我时，叫的可是你的名字呢。
"话音刚落，团长的时间镰刀己劈向现世程野的后背。
火焰与齿轮在方寸间迸溅，白曜愉悦地观赏着两个程野的厮杀。
当现世程野的火焰熔断团长右臂时，少年忽然哭着扑进残躯怀中："别弄坏我的初代藏品啊！
"却在拥抱时偷偷将现世程野的血液注入团长心脏。
机械与血肉交融的怪物发出双重咆哮，白曜被震飞撞进镜墙。
现世程野冲过去接住他时，看见无数镜中的自己都在重复杀戮动作。
少年吐着血沫笑出声："终于...两个程野哥哥都为我发疯了。
"当时空裂隙吞没整个马戏团时，白曜正将两人的手掌按在自己碎裂的怀表心脏上。
齿轮与火焰在血肉间绽放，他满足地叹息："要好好争夺我哦，毕竟..."机械发条突然穿透两个程野的胸膛，"被你们同时撕碎的感觉，比永生更令人颤栗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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