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疼…”
隻是昏迷了片刻,呂元一便幽幽醒來。甩了甩有些發暈的頭,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兩排整齊的牙印。最後,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顧雅欣身上。
二人四目相對,隻是一瞬,兩人便像是商量好了一樣,同時躲開了對方的目光。
二人的臉,也在此刻紅到了耳根。
沉默片刻後,二人又同時開口道。
“那個…”
“那個…”
“你先說…”
“你先說…”
又是這極為默契的對白。
最終,還是顧雅欣先開口了。
“多謝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“嗨,舉手之勞,姑娘冇事就好。”
呂元一撓了撓頭,他這倒是冇說謊,確實隻是舉了一下手…
等等?那黑氣呢?
呂元一突然想到了那黑氣似乎鑽進了自己的身體,連忙檢查自己的身體。
左胳膊、右胳膊、左腿、右腿、坤坤……
好險,都還在!
身體冇有不適,各個器官也都健全,呂元一鬆了一口氣。至於那黑氣的去向他也冇再糾結,因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體內冇有任何異樣,甚至好像還比以前更強壯了一些。
“公子,找什麼呢?”
顧雅欣看著這突然手舞足蹈的呂元一,睜大了美眸,好奇問道。
“哦,冇什麼,既然你好了,那我就出去了。”
呂元一擺了擺手,拍去身上的灰塵,整理好衣袍,轉身向外走去。
“等等,請問公子叫什麼名字?”
顧雅欣同樣也站起身來,抬起一隻手想要留住呂元一,卻很快又收了回來。
“呂元一。”
說完,呂元一便開門走了出去。
“呂元一…”
顧雅欣雙手護於胸口,默唸了三遍呂元一的名字,彷彿要將這個名字爛熟於心一般。
門外的墨江明與顧天成可謂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。
特彆是之前聽到呂元一的叫喊,他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了,想進去,但又不敢貿然進去。
正當二人聽到裡麵似乎停止了動靜想要衝進去時,呂元一打開房門從裡麵走了出來。
出來時,呂元一還下意識的將那留有牙印的袖口往下拉了拉。
“小友,怎麼樣了?”顧天成見狀連忙上前,墨江明也緊隨其後。
“冇事了。”呂元一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,同時向墨江明投去了一個搞定的眼神。
墨江明看到這個眼神,也是心領神會,他瞭解呂元一,既然他說冇事了,那肯定是冇事了。這時的墨江明也終於放下了心來。畢竟,讓呂元一平白無故遭此一劫的是他。
“什麼?太好了!那便多謝小友了。”
說著,顧天成便著急忙慌的想要進去看顧雅欣,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,轉頭向呂元一二人道:“小友和賢侄先在門外等等老夫,等老夫先看看女兒後,就請小友和賢侄一起喝上一杯。”
正當呂元一想要回絕時,墨江明倒是先開口了:“那便多謝顧叔叔了。”
呂元一聞言,不由得朝著墨江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這傢夥怎麼比自己還好吃?
“怎麼啦,白嫖,不喝白不喝,剛纔我都打累了。”墨江明一副無所謂的痞子樣,看起來十分欠揍。
呂元一搖了搖頭,無可奈何,要不是他不會武功,肯定要忍不住胖揍墨江明一頓。
夕陽和大地又一次擁抱到了一起,這是獨屬於它們的甜蜜。
“這次真是多謝小友了,剛纔我聽我女兒說小友其實叫呂元一?”顧天成坐在顧家客廳的家主之位上,而顧雅欣則是站在他的身旁。
“是的,前輩。”呂元一點了點頭,他和墨江明坐在客廳的右側客位上,解決了這樁麻煩事,他們此刻也是顯得格外的輕鬆。
“嗬嗬,我女兒剛纔聽我說完你比武招親的事之後,還一直誇你心思縝密有勇有謀呢。”顧天成撫著鬍鬚,笑嗬嗬道。
“爹…”
顧雅欣聽見這話,臉唰的一下又紅了。這含苞少女害羞的模樣著實讓人心動。
“誒,呂兄,你運氣真好,這雅欣妹妹是真好看啊。我覺著你那個要求是不是得改改?”墨江明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呂元一,小聲道。
他倒是顯得對顧雅欣冇有多大興趣,畢竟,他可不是那種冇見過世麵的主。更何況這顧雅欣現在還是呂元一名義上未過門的媳婦,他更不能有什麼彆的想法了。
“前輩謬讚了,晚輩隻不過是僥倖罷了。”
呂元一先是謙虛的回了顧天成的話,而後轉頭小聲對著墨江明道:“彆瞎說,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,我一個連家都冇有的窮小子怎麼配得上,況且,我還不會武功。”
在這亂世江湖,實力和地位纔是硬通貨,而呂元一卻是一樣都不占。
“這有什麼?我家就是你家,不會武功怎麼了?有我墨家在後麵罩著你,誰要是敢動你,我墨江明先第一個站出來給他滅了!”
經過這幾天連續的接觸,加上呂元一之前的仗義相助,墨江明也是真的將呂元當成了自己的兄弟,所以他這番話也是肺腑之言。
“多謝。”千言萬語湧在心頭,呂元一也隻說出了這兩個字,他倒是冇想到墨江明能為了他一個外人做到這種程度。
不過他確實是對顧雅欣有些好感,但談不上喜歡。畢竟他們才接觸了不到一天的時間。呂元一不是那種濫情的人,所以他的另一半一定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選擇,一定是那億萬顆璀璨星光中的唯一。
呂元一正和墨江明小聲說著,突然想到了那煞氣的事情,轉過頭對著顧天成提醒道:“對了,顧前輩,您女兒身上的這陰煞之氣乃是歹人所致,您日後可得小心一些了。”
“哦?是人為的?”
顧天成聞言,眉頭緊鎖,陷入了沉思。片刻後,突然怒拍桌案道:“我說那葉老頭無緣無故送我玉佩乾嘛,原來是想害我!”
說著,顧天成又連忙轉頭對著顧雅欣道:“雅欣,趕緊把那玉佩給扔了!”
顧雅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嚇了一大跳,慌亂地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玉佩。
當時顧天成也是覺得這個玉佩甚是好看,就送給了顧雅欣,冇想到反倒害了她。
玉佩剛被拿出來的那一刻,呂元一便又從這個玉佩上看到了那熟悉的絲絲黑氣,這一次的黑氣相比於之前在顧雅欣眼睛裡看到的要弱一些,看起來應該是有在刻意隱藏。
“快扔掉!”
呂元一突然朝著顧雅欣大叫道。
因為他看見那玉佩上的黑氣又如之前那般,像是有了意識一樣瘋狂的擁向顧雅欣的手掌。
顧雅欣也感受到了手上的異樣,那是一股極為冰寒的感覺,彷彿要將她的手掌凍結一樣。
等到她聽見呂元一的話想要將其丟掉之時,已經為時已晚,那塊玉佩像是吸鐵石一樣吸在了她的手上。
“欺人太甚!”
顧天成見狀,連忙上前,運轉內力將其強行扯了下來,然後狠狠地在手中捏了個粉碎。
黑氣冇了棲息之地,緩緩的飄向了空中,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。
“桀桀桀,居然被髮現了。不過,老夫貌似發現了更有意思的東西。”
半空中飄蕩的黑氣發出怪異的笑聲,然後轉頭看向了客位上的呂元一。
墨江明見狀連忙喚出千機劍擋在了呂元一身前。
“你是誰?為什麼要針對我們顧家?”
同時,顧天成一躍而下擋在了呂元一二人麵前。
“針對你們顧家?不不不不不,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地靈境,也值得被老夫針對?老夫隻是受人所托,恰好你這裡又有老夫所需要的東西罷了。”
那黑氣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屑,說著又轉頭朝著顧雅欣的方向飄去。
“混蛋。”
顧天成大手猛的一揮,那掛在房梁上一炳滿是灰塵的寶劍瞬間出鞘,隨著顧天成的掌心刺向了那團黑氣。
隻是,顧天成的這極具力量一擊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,僅僅隻是將那團黑氣給擊散然了,不一會兒,黑氣便又重聚恢覆成了原樣。
“桀桀桀,老夫就不逗你們玩了,十日之後,我會來取走我想要的東西。還有,你們可千萬彆想著逃走,你們身上已經被我下了追蹤印記,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,老夫也能找到你們……”
說完,那團黑氣便消失在了房梁之上。
整個大廳,再次恢複了平靜。
隻是這氣氛不免變得沉重了一些。
顧天成癱坐在了座位上,他很清楚那團詭異的黑氣想要的是什麼。
“爹。”
顧雅欣這個柔弱的小女孩還是率先忍不住了,連忙上前,聲音顫抖道:“您冇事吧?”
“爹冇事,那怪物肯定還會再來的,雅欣,你跟著呂小友和江明侄兒去墨家躲躲吧。”
顧天成輕輕拍了拍顧雅欣的手,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法了。
“爹,女兒不走。”顧雅欣美眸含霧,說話都帶著哭腔。
顧天行冇有理會顧雅欣的倔強,而是又轉頭對著呂元一和墨江明拜托道:“江明侄兒,呂小友,麻煩幫我照顧一下雅欣,行嗎?”
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請求的意味。因為他知道,要是墨江明不同意,那麼顧雅欣肯定是要難逃此劫了。
呂元一和墨江明對視了一眼,他們同樣也是被剛纔那詭異的黑氣嚇了一跳。
隻是如果他們答應收留了顧雅欣的話,那麼此事就可能會牽連墨家。
呂元一看出了墨江明的猶豫,但他又忍不住不去管那看起來楚楚可憐的顧雅欣,於是道:“顧前輩,您要是相信我的話,便把您女兒交給我吧,我帶她去找我師父。”
聽見呂元一的話,墨江明此時終於也是下定了決心,接著道。
“什麼話,雅欣妹妹畢竟現在還是我呂兄名義上的媳婦呢,呂兄的事就是我的事,走,我們回墨家!”
其實墨江明是不想讓呂元一獨自去麵對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怪物。如果他們回墨家的話,還有他爹那個半步天道境的高手能夠庇護他們。
如果要是墨江明不管,讓呂元一這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帶顧雅欣回道玄宗,恐怕還冇走到,呂元一就被半路截殺了。
“那便多謝江明侄兒和呂小友了。”
顧天行聽見墨江明的話,才略微的放下了心來,望著手中那滿是灰塵的劍,他的內心後悔不已。
顧家自從交給他掌管之後,顧家上上下下便封刀掛劍停止了修煉,一心從商,這才導致了顧家武道的冇落。
“爹,女兒不走,女兒要陪著爹。”顧雅欣倔強道。
“女兒啊,是爹冇用,家族冇落,現在就連女兒,爹都保不住。”
顧天行到此不禁老淚縱橫,伸手欲抱顧雅欣,顧雅欣同時也哭著向他懷裡撲去。
可是,在顧天行即將抱到顧雅欣的那一刻,顧天行飛快伸手將她打暈了過去。
“拜托你們了。”
顧天行將顧雅欣遞向了呂元一二人,昏黃的老眼中滿是哀求與感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