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桑彥扛著一大腿野豬肉回家,桑盛春嚇了一跳。
桑彥輕描淡寫地說了救何家兄妹和駱成的經過,然後假意後悔歎道:“隻是一不小心,一鋤頭掃在地上,把鋤頭前麵磕掉一個缺缺。”
桑盛春看都不看鋤頭,氣道:“逞什麼能呢?野豬發起怒來,比老虎還嚇人,你去冒這個險乾什麼?”
“還好吧,”桑彥笑道:“怎麼我感覺它戰鬥力很一般,可能是我們過去把它神話了。”
“哪裡神話了?你不曉得,前年冬天旁邊村的張老大,打了一輩子獵的人,被幾頭野豬拱死了。”桑盛春想了想又道:“不行,桃源洞那邊太危險了,又冇有人照應,今後你再莫去了。”
桑彥急了,如果不能去桃源洞,那就麻煩了,好多規劃的事就辦不成,自己的修煉也會受到影響。他忙道:“野豬平常不到我們老屋那邊去,我小心一點就是。”
“不行,野豬又不講道理,誰知道它去不去老屋。你今天不說起,我還不知道桃源洞裡有野豬出冇,再不準去了。”桑盛春的語氣很堅定。
桑彥有些後悔今天去幫忙,不過轉念一想,何家兄妹真出事了,影響要大得多,那時彆說桑盛春不會讓他再進桃源洞,估計鄉鎮安監部門、林業部門都會來人,把桃源洞設為禁區,再不讓人進去了。
桑彥隻好轉移話題,問道:“爸,我們家裡傳的氣功,你修煉得怎麼樣?”
桑盛春想了想,說道:“哦,那個氣功啊,我聽你爺爺說,半年內必須修出氣感,才需要繼續修煉,我早放棄了。不過,你說起來,你爺爺還說過,不管能不能修煉成功,都要把它傳下去。他老人家去世前,還又給我叮囑一回,才閉眼睛。我記得你是修出氣感的,怎麼樣?”
“我覺得它的效果很好,最近冇有事修煉了一下,力氣比過去大得多了,不然今天就不會輕鬆打死那頭野豬。”桑彥說完,還擼起袖子,鼓起手臂上的肌肉,“你們看,是不是比過去強壯?”
憑氣功就可以打死野豬?桑盛春表示不相信。
桑彥看到牆邊有一截木棍,有酒杯大小,雙手拿起,往膝蓋一磕。
哢嚓一聲。
木棍斷為兩截。
桑盛春看呆了,這木棍是火棘的樹乾,特彆堅硬、結實。
村民都喜歡用火棘來做鋤頭柄,很難弄斷的。
冇想到,桑彥輕鬆把它斷為兩截!
“這下你相信了吧,一兩頭野豬,我真不怕。”桑彥道。
“小心能使萬年船,”桑盛春道:“野豬都是一群群的,又不和你單打獨鬥。”
桑彥道:“爸,我在裡麵還有很多事要乾,如果您怕我出問題,我去找桑暉要一條狗兒,這樣就冇有問題了。”
桑盛春歎了口氣,隻好答應。
他看得出,桑彥已經把自己的未來押到桃源洞裡麵,說什麼都不會放棄。
雖然讀書不多,桑盛春也知道,桑彥這個年齡,思想最容易出問題,強行把他栓住,不讓他去,萬一抑鬱了呢?
這年頭,這類事不要太多。
“桑暉家有好幾條狗,你選一條凶一點的,多出點錢都行。”桑盛春叮囑道。
桑彥回到房間,打開手機一看,那兩盆火棘、一盆金彈子和自帶山水畫的石頭,已經被訂購。
私信更有十多條,詢問那塊標價25萬的奇石,可不可以少。
隻有一名叫“帶你去看夕陽”的粉絲,願意出25萬元,不過要當麵驗貨。
這麼大一筆錢,自然要穩當一點,桑彥同意買家前來驗貨。
“帶你去看夕陽”就是本市的人,相隔並不遠,兩人約好明天下午在桃源洞見麵。
第二天,太陽剛剛出來,桑彥便趕到桑暉家。
桑暉是桑彥的堂哥,他們爺爺輩才分家,搬到七組的山上居住。這是山大人稀,附近就他們一家人。
汪!汪!汪!
離大門還有一大段路,狗吠便響起,此起彼伏,讓人心顫。
幾條雄壯的大狗慢慢現出身影,它們咆哮著,露出長長的牙齒,不懷好意地盯著桑彥。
一條黑色小土狗,親熱地跑到桑彥的腳下,討好地蹭著桑彥的腳。
“小彥來了啊!”桑暉從屋裡跑出來,趕退群狗。
狗子嘴裡“嗚嗚”地叫著,不甘心退到遠處,隻有那條黑狗還跟著桑彥。
桑暉比桑彥年長五、六歲,兩人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,關係很好。
每年春節,兩家還要相互拜年。
“暉哥,你一天住在山上,不覺得無聊啊?”桑彥問道。
“我早想出去打工了,就是進廠打螺絲也行。不過,你也曉得,家裡的事多,走不了。”桑暉有氣惱道。
桑彥當然知道,桑暉的父母身體不好,患病多年,但桑暉很孝順,一直冇有出門,在家照顧老人。可能是山中太寂寞,他喜歡上養狗。
這些年,農村經過幾次打狗運動,加之治安環境變好,養狗的村民很少,隻有桑暉還養有好幾條。
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裡狗凶猛,輕易不敢靠近他家的屋。
桑彥還知道,很多城裡人都喜歡桑暉養的狗。去年,一位大老闆來,相中了一條拉布拉多,出價4000元,想買走,桑暉還不想賣。
那條拉布拉多,桑彥也熟悉,桑暉養了多年,特彆聰明,忠誠。
這次上山來找桑暉,桑盛春悄悄給桑彥塞了2000元,作為買狗的經費。
“我準備搬到桃源洞去住,一個人不太安全,想找你聘一條狗。”桑彥說明來意。
桑暉道:“我這裡有五六條狗,都很厲害。不過,桃源洞現在不安全,聽說有野豬出現,一條隻怕不夠啊。”
“一條就行了。”桑彥道。
“大將軍!”桑暉喝道:“過來!”
一條半人高的大狼狗,跑進院子裡,蹲在桑暉腳下。
桑暉撫摸著大狗道:“大將軍是條狼青,血脈純粹,戰鬥力強,特彆適合野外的警戒、打獵,你看怎麼樣?”
桑彥點頭,這條狼青果然有大將軍的樣子,十分威風。
他腳邊的小黑狗卻不滿意了。嗚嗚地叫著,還不停地用嘴扯桑彥的褲腳。
桑彥看它,不過奶氣未脫,全身漆黑,但臉上有幾條白花,莫名滑稽。
桑彥心念一動,一把將小黑狗提起,道:“就是它吧。”
“這怎麼行?”桑暉阻止道:“它就是條土狗,而且太小,看到野豬隻怕自己先嚇死了,起不了作用。”
桑彥放下小黑狗,笑道:“小是小了一點,精靈。”
“如果你喜歡小狗,我還有兩條小狼狗,也是純血的。”桑暉剛說完,小黑狗就衝著他“汪汪”地叫起來。
看著小黑狗奶凶凶的樣子,桑彥不由大笑:“我感覺和它有緣。”
小黑狗似乎聽懂了桑彥的話,很滿意地伏在他的腳下。
桑彥抽出500元錢,桑暉堅決不要。
“這種小土狗,到處都是,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錢!”桑暉態度很堅決。
桑彥隻好作罷,走進裡屋,去看望桑暉的爸媽。
桑暉的母親,病稍微輕一點,還能勉強行動。
桑暉的父親桑盛榆全身全身乾枯,麵色發黑,幾乎冇有幾兩肉了,整天都躺在床上。
桑彥將準備好的一袋米、兩把麪條交給桑暉的母親,又幫他放在桌上。
桑盛榆拉著桑彥的手,顫抖著道:“謝謝你還記得我們兩個病人,我這個身體已經不行了,也不曉得還能見到你們幾回?”
桑彥隻能安慰兩句,說了些閒話,就退了出來。
帶著小黑狗出院子,桑彥發現院門兩邊各放有一盆盆景,一盆是金彈子,一盆是迎客鬆,樹樁粗大,每個都有大半人高,比自己那幾盆強多了,於是問道:“你這兩盆盆景看上去就有年頭,是在山上挖的吧?”
桑暉笑道:“前些年允許挖老樁時,攢了一些。這兩株還不是最好的。”
“還有更好的?”
“嗯,就在屋後的坡上。我們一起去看看。”桑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