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眼的手术灯下,白清叙正全神贯注地缝合着病人腹部的伤口。
突然,一阵天旋地转,她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这是哪里?”
白清叙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。
床顶垂着暗红色的帐幔,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。
她挣扎着坐起身,入目的是一间装饰考究的闺房。
房内摆设古色古香,案几上放着一面铜镜。
她走到镜前,镜中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庞——柳叶眉、杏仁眼、樱桃小嘴,皮肤白皙如玉。
“这不是我的脸......”白清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动作和镜中人完全同步。
就在这时,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。
她是京城白府的大小姐,父亲白明德是朝廷指定的仵作,专门负责验尸查案。
一个月前,父亲突然暴毙,从此白府陷入困境。
“小姐,您醒了?”
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,随后走进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,正是白府的管家妈妈李氏。
“李妈。”
白清叙顺着记忆喊出对方的称呼。
“小姐昨晚发热,可把老奴吓坏了。”
李氏走近床边,递上一碗药,“这是老奴熬的退热汤药,小姐快趁热喝了吧。”
白清叙接过药碗,借机观察李氏。
只见她走路时一瘸一拐,明显是老寒腿发作。
作为现代法医,她对这种病症再熟悉不过。
“李妈,你的腿是不是又疼了?”
白清叙放下药碗问道。
“老毛病了,小姐不用担心。”
李氏勉强笑道。
白清叙起身走到书案前,翻开一本医书,“我这里有个方子,可以缓解你的症状。”
“小姐懂医术?”
李氏惊讶地问。
“略懂一二。”
白清叙嘴角微扬,“你且等着。”
她快速写下几味药材的名字,交给李氏,“按这个方子抓药,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,保证三天见效。”
李氏接过方子,眼中闪过一丝感动,“多谢小姐。”
“对了,李妈,我昏迷这段时间,府里可有什么异常?”
白清叙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李氏神色一暗,“回小姐的话,自从老爷去世后,府中下人确实有些不安分。
特别是厨房的王婆子,总在背后嚼舌根,说些不该说的话。”
“哦?
说些什么?”
白清叶眯起眼睛。
“说...说老爷死得蹊跷,还说小姐您......”李氏欲言又止。
“说我什么?”
“说小姐您是个废物,连仵作的本事都没学到,白府迟早要败在您手里......”白清叙冷笑一声,“是吗?
那本小姐倒要让她们看看,这个废物到底有多大本事。
李妈,你去把王婆子叫来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妇人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。
“奴婢给小姐请安。”
王婆子低着头行礼。
白清叙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听说你最近很是能说会道啊?”
“小姐明鉴,奴婢不敢......”“不敢?”
白清叙冷哼一声,“你右手小指第二节有一道陈年伤疤,是十年前被砍伤所致。
伤口发炎感染,差点截指。
幸亏我父亲及时发现,用秘方替你医治。
这些,可还记得?”
王婆子脸色大变,“小姐怎么知道......”王婆子双腿一软,扑通跪在地上,“小姐饶命!
奴婢知错了!”
“起来吧。”
白清叙淡淡道,“我父亲在世时待你不薄,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,如今在背后说三道西,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?”
“小姐明察,奴婢一时糊涂......”“拿着。”
白清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扔给她,“府中上下的月钱,从今天起翻一倍。
不过记住,我虽然不跟你们计较,但也不是好欺负的。”
王婆子连连磕头,“多谢小姐开恩!”
“下去吧。”
白清叙挥了挥手。
待王婆子退下后,她转身对李氏说道:“李妈,你去把府中管事都叫来。”
片刻后,十几个管事战战兢兢地站在房中。
白清叙坐在太师椅上,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。
“诸位在白府多年,我父亲待你们不薄。
如今我当家,规矩还是老规矩。
安分守己的,赏赐不会少;若有不安分的......”她冷笑一声,“大可试试。”
众人噤若寒蝉,纷纷跪地表忠心。
“对了,”白清叙忽然问道,“义庄那边可还在运作?”
“回小姐的话,自从老爷去世后,义庄就关了门。”
一个管事答道。
“打开。”
白清叙站起身,“从今天起,义庄重新开张。”
“这......”众人面面相觑,“小姐,您是女子,这验尸的活......”“怎么?
你们觉得我不行?”
白清叙眼神一冷。
“不敢!”
众人连忙低头。
“去准备吧,我要去义庄看看。”
半个时辰后,白清叙站在义庄门前。
这是一座独立的院落,门口挂着“白氏义庄”的牌匾。
推开门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气息。
义庄内部收拾得很干净,验尸台、工具架一应俱全。
白清叙走到工具架前,手指轻抚着各种验尸工具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现代法医的技术,配上这些古代工具,想必会很有意思。
她拿起一把解剖刀,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小姐!”
李氏急匆匆跑来,“城东发现一具无名女尸,官府的人想请您去看看。”
“哦?”
白清叙挑眉,“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?”
“可是小姐,您......”“备轿。”
白清叙打断她的话,“让他们知道,白家的招牌,还在。”
轿子停在城东一处偏僻巷口。
白清叙掀开轿帘,看见几个衙役正守在一具女尸旁边。
“这位就是白大小姐?”
一个衙役狐疑地打量着她,“您真会验尸?”
白清叙不答,径首走到尸体旁蹲下。
死者是个年轻女子,面色发青,颈部有明显勒痕。
她戴上准备好的丝绸手套,仔细检查尸体。
“死亡时间在子时前后,凶手是个左撇子,身高在五尺八寸左右。”
“这...您怎么知道?”
衙役瞪大眼睛。
“看见她颈部的勒痕了吗?”
白清叙指着死者的脖子,“勒痕呈左高右低,说明凶手是左撇子。
勒痕的角度可以推算出凶手身高。
至于死亡时间,”她掰开死者的眼皮,“眼球混浊程度和尸僵程度都说明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前。”
衙役们面面相觑,其中一人问道:“那凶器呢?”
白清叙从死者衣领中拔出一根细丝,“就是这个,蚕丝绳。
这种绳子韧性极强,适合勒杀。
你们去查查城中贩卖蚕丝的商铺,特别是最近可有左撇子购买过。”
“高明!”
衙役们纷纷竖起大拇指。
“验尸费五十两。”
白清叙伸出手。
“啊?
这么贵?”
“嫌贵?”
白清叙站起身,“那就请便。
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,这个案子还有一个重要线索没说。”
“别别别!”
衙役连忙掏出银票,“您说,您说!”
白清叙接过银票,“死者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戒指印,说明她刚刚摘下戒指不久。
而且从印记的宽度看,那枚戒指价值不菲。
找到戒指,就能找到真相。”
“多谢白大小姐!”
衙役们千恩万谢地离去。
回到轿中,白清叙数着银票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在这个时代,死人比活人更值钱。
既然如此,何不好好利用这个优势?
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银针,这可是她最得意的法器。
现代的验尸技术配上古代的手法,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。
“回府。”
她对轿夫说道,“对了,明天去准备一些朱砂、雄黄,还有各色药材。
既然要干,就要干一番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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